第七十八章 怜悯之伤 (第1/1页)

    玄嚣如今的修为才筑基，怎么突然就提到了化神。

    玄嚣摇头：“化神只是一个传说，人怎么可能能与天地法则大道相通呢？若真那样，一直修行最终不就可以主宰世界了吗？”

    九叶不回答，继续又问：“你不想主宰世界？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玄嚣回答：“我幼时生过一次重病，药石无灵，等死的时候突然开了灵根。开始修行后就跳出了生老病死，如今我的寿元已经远远超过常人。我本以为我会满足了，可身边多有不平事，只怪自己看得清却管不了，便想着更厉害一些。”

    到也不是什么大志向，无聊但真诚，九叶却听得很认真，跟着他点头不忘拍拍他的头：“小可怜。”

    这个动作让玄嚣有些不适应，他略微躲了躲。

    九叶恢复笑容，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逃，问：“玄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被这句“喜欢”惊到，玄嚣耳根红透：“前辈莫说笑……”

    九叶调笑道：“你紧张什么呀？又不是那个喜欢，就算是，那也没关系嘛。我是指，为什么这周围山精野怪凡人也不少，我独独就选了你留在身边呢？”

    玄嚣疑惑：“你之前不是说因为我心境吗？”

    九叶哈哈大笑：“那是我骗你的。”

    “……”

    九叶继续道：“我选你呢，是因为你这根灵根，精纯通透，跟我们那的修士差不多，是颗好苗子。”

    谈话间，天光突然变红，映得雨滴如血。

    玄嚣扭头看天空异相，却被九叶伸手捏着下巴把脸转回来。她对这神奇的天象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问：“玄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你们这吗？”

    玄嚣心思还在天上，只木然摇头，跟着反问了句：“我们这？”

    九叶点头：“对啊，你们这。我早说了我不是这的人嘛。”

    “那你是哪的人？”

    九叶神秘地凑近，悄悄道：“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有种东西叫源光镜，通过它可以小窥界壁之外的情形。几千年前，你们这有个天才阵法师偶然间发现了能让源光镜形成的阵法，他用的神陨之心是我们那界的碎片，所以源光镜的另一头就形成在我们那。”

    “你是说……你来自界壁那头？那不就是……神界？”玄嚣惊讶地睁大眼睛。

    虽然这个说法很离谱，但从这几日九叶更离谱的诸多举动和深不可测的修为，他却暗自有几分相信。

    九叶没有否认，继续道：“后来那个阵法师死了，他的徒弟得到了这个阵法。他天资聪颖，推测出了源光镜的作用，开始用他师父毕生收集的神陨之心不断试验打开源光镜，然后对我尝试各种祈祷。我原本不打算理他的，可是有一日，他竟在源光镜面前，当着我的面杀了他的亲儿子，用颈间血灌了一大碗说要献给我。”

    玄嚣听着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种人？”

    九叶抱紧玄嚣的胳膊，可怜道：“我也吓坏了，但听他在源光镜前说，若是祭祀不够，就再杀他的父母。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这般杀戮，于是就忍不住对他说了句别再这样了。大概是知道源光镜那头有了回应，他开始变本加厉。”

    “然后呢？”

    九叶委屈地嘟囔：“然后，人心如何能填的满呢，他们开始改造源光镜的阵法，用大量修士的生命作为献祭，先是想我祈求要一枚法器。我忍着不予理会，可是他们就一直不停，直到一万多名修士死在阵法里，那血红的一片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便将手镯摘了送与他。可我的手镯下界时被修士怨气所染，他们无法控制。没过多久他们又用更多的修士的血rou，这次是要我降世。”

    “岂有此理！”玄嚣听得怒不可遏，“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传言，对修士的性命，天庭一向很严厉管束的。”

    九叶听到这，委屈地垂下眸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天庭没能管管他们。你们这世间的人，为什么这么坏呀？若你们真的奉我为神明，为何又要把我想的这么糟糕，需要生灵献祭才能满足祈求呢？”

    玄嚣安慰她道：“九叶，我没有怀疑你说的话，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越安慰越糟糕，九叶说着说着，越发委屈，眼里噙着泪水，橄榄色的瞳孔水汪汪的，看着分外可怜：“我也相信是这样，所以我就来了，可我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布下陷阱，我一来就将我困住，用神陨之心划破了我的神体，还取走了我半根神根。”

    雨声混着九叶的哀诉，悲伤的气氛渲染着整个湖面。

    玄嚣丢掉伞，尽管大雨冲刷，他也不顾，轻轻揽住九叶的肩膀：“九叶，你受苦了……”

    九叶擦了擦眼睛：“这一切也原是起于我没能忍住对源光镜说了话，所以我逃出来后第一时间便寻遍了这世间所有的神陨之心，除了一枚被那坏人拿去，其余的我都已经毁掉了。但我自己再也好不起来了。”

    玄嚣终于明白九叶之前所说的为何她的伤无药可医，他心疼又敬重：“九叶前辈……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是我们对不住你……”

    九叶轻轻摇头，抬头看天上：“你现在看到的天相，就是那个恶人修炼化神了。”

    玄嚣不敢相信：“可据书上记载，这世间千万年来，从来就没有人化神。”

    九叶答：“那是之前，不让下界化神本是我定下的法则，但是现在有人拿着我的灵根破了它。那这个法则就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现在修士是有可能化神的？”

    九叶摇头：“那也不是就可以，但至少……”

    “至少什么？”

    九叶擦干眼泪：“至少我还弄出一个化神修士来。”她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玄嚣。

    玄嚣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连忙摆手：“前辈，我资质愚钝，不堪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