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总会回到从前的 (第3/3页)

的闷响，余波未绝，铁皮震动发出的次声波震得啖云也跟着揪起了心。

    卜吴解拍拍身子站了起来，对着许杰辉后背也是一脚，尽管这一脚除了让许杰辉的衣服变脏以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足以让许杰辉震惊良久反应不过味来。

    还没有人敢跟他还手，他可是整个年级最狠的角色。

    许杰辉朝卜吴解冲过去，抓起她的领子照着她的脸就是一拳，好像对方是个死敌，而不是一个女孩子。

    卜吴解死抓着许杰辉的衣袖就是不放手，小脚不停扑腾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班级的前排桌子就被许杰辉用卜吴解拍成了七倒八歪的一圈，卜吴解没了屏障，头就重重地摔在瓷砖上，但她的双手仍旧死命抓着许杰辉不放。许杰辉见状更加愤怒了，腿部动作从踹变成了踩，他像杀红了眼，像失了智一般从脸到肚子全部踩了个遍...

    围观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几个男生合力抱住了失控的许杰辉。

    卜吴解自己爬了起来，她不敢看许杰辉，鼻孔里留下了一行鼻血。

    女生们连忙翻找到纸巾给卜吴解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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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课。

    啖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坐在看台上。

    他有点孤单，也并不好受。他就像上节和上上节体育课的卜吴解那样看着球场的人们。对于啖云来说，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明白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逃离这里。

    可即便逃离了这里，校门外又有千千万万扇门，每扇门外会不会都是万万千千个他们，这样的结果他真的能接受吗？他真的能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吗？就这样退回国际学校，他对人性的产生的怀疑也会跟着消散吗？还是对昔日的好友也多了一份戒备，这份戒备注定要追随他的一生？

    短短一天，他就已经有了强烈的那种“我此生不可能再爱了/此生不会有人再爱我了”的怅然。

    虽然是规模不大、杀伤力极小的孤立事件，但是不身在其中很难感受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

    他是真的开始害怕了，更怕就这样退回国际学校。

    他不能这样对待他们，他也不想这样对待自己。他在强撑，他不想让自己前10年的人生信念就这样被一群才认识七天的小屁孩摧毁掉。

    啖云看到卜吴解从看台的角落起身，一路小跑着从他的身边经过，矫健地向上爬去。

    这次，卜吴解没有坐到角落里发呆。

    而是义无反顾地跑向了山顶，去做一颗长在山顶上的豆芽菜。

    那一刻，啖云的内心在呐喊：

    冲！卜卜酱~！！！

    她站到了看台最高的那一层的中央，俯视着球场上的众人。

    啖云知道他不再孤单了。

    一瞬间，啖云对人性的质疑也随之烟消云散。

    世界上到处都是刘亚宁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还有啖云和卜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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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书影凑了过来。

    显然，啖云和她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张书影并不是为了逃避落单的难堪才坐在看台上，她需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好让她能沉下心来分析现在的局势。

    她需要在没有她们打扰的地方抓紧时间思考，想出一个能支撑自己在学校安稳生存下去的决策。

    而且，她需要在体育课过半之前做出自己的决定，一旦敲定重新融入她们，她需要大半节体育课才行。

    体育课就是最好的机会，她不会再有这样强制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了。下周体育课再融入的话，她们会已经习惯把她隔绝在外了，到时候想要在融入，希望只会更渺茫。

    她知道，如果这次她选择奔向球场将会永远无法接近啖云，而作为朋友，他无疑是最稳妥的。但是一旦跟啖云走得近，接下来两年，她会被迫成为在夹缝里生存的边缘人物，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六百多天都会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而啖云是不可能妥协的，也有能力随时走掉。

    啖云也不会和她这种现实得要死的人做朋友。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她跑下看台，朝着球场的人群奔去。

    短短半个小时后，对于张书影来说，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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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响了，欢腾喧闹的人群开始向教学楼移动。

    等到足球场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还在移动的小人时，啖云发现，张书影仍然站在原地，正眯着眼睛举目遥望着什么。啖云循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果然发现卜吴解也还站在原地定睛注视着她。

    乌云在头上叠了一天，不知已经堆叠了多少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风骤起。啖云看到，卜吴解油腻的鬓角被风打散了，遮住了她整个面庞。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看到她双目如炬，眼神里的坚定透过发丝依旧可以看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