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完美 (第1/1页)

    因为没有窗户长久没有晒到阳光导致的霉味刺激着卡厄斯的鼻子，到处都是的飞扬灰尘有不少都落在了卡厄斯的脸上。

    钻进鼻孔内的灰尘颗粒触动着他的神经，有些忍不住的要打喷嚏，但卡厄斯轻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

    此刻他正拿着一柄一米二左右的西亚短剑和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对峙着，卡厄斯的身形像一张绷紧的弓，他双持的短剑就像架在弓上随时准备射出的箭，全身的肌rou都在为即将发起的攻击而积蓄着力量，双脚则是在地面上缓缓的滑行，以面前的高大身影为中心不断的调整位置，恶狼一般的眼神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整个地下室内的空气几乎凝固了起来，反观对手，对手手上甚至没有任何武器，浑身上下只有简陋的帆布裤子和棉麻上衣，只是略显随意的站在那里，似乎周围的粉尘、昏暗甚至卡厄斯的敌意都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但就是这样随性的站姿就已经带给了卡厄斯几近窒息的压力，似乎不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被瞬间反制，对手手中没有武器，却像是浑身上下都是利刃一般让卡厄斯的眉心隐隐作痛。

    再一次直面阿刻戎，回想起上次惨败后差点丢掉了性命，卡厄斯握剑的双手更紧了一些。

    卡厄斯手中长达一米二的西亚剑还被称之为“短剑”，是因为这柄西亚短剑本来是冥河的武器，对于人类来说他几乎是一柄直剑，但对于甲胄那高大的身形来说，这柄一米二长的利刃也只能称之为短剑了。

    能够作为冥河的武器一定是能被称之为大师级作品武器，这柄西亚短剑剑刃宽大剑背厚重，其重量几乎是常规制式剑的两倍，饶是以卡厄斯强于同龄人许多的腕力仍是不能长久的持握，剑体上蚀刻着大量的花纹，勾勒出一道满是尸体的河流纹理，剑刃的末端被秘银包裹，其上覆满了细腻的彼岸花浮雕，剑柄侧边铭刻着精美的锡拉铭文，意味“渡河者不可生还”。

    西亚短剑那流畅的轮廓与精准分割的线条无一不彰显着它的锋锐，哪怕是一块生铁在这柄剑面前也逃不过一剑两断的下场。

    但这时卡厄斯即便手持神兵利器面对着连防御姿态都没有摆出的阿刻戎却迟迟没有进攻，西亚短剑剑体沉重，长时间持剑的卡厄斯双手都已经发酸，再这样下去不用阿刻戎动手，卡厄斯自己就会因为肌rou的僵硬和无力而弃剑认输。

    “在强于自己的对手面前，想找到对方的破绽再……”阿刻戎刚刚开口卡厄斯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爆射而出，封闭的地下室内剧烈的气流随着西亚短剑卷动，门缝中透出的一线光亮照射在西亚短剑上，这一线光亮随着短剑高速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变成了地下室中刺眼的流光，两人的位置瞬息错位。

    “……再进攻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阿刻戎因为强烈的攻势有了一丝停顿后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姗姗来迟，但是其中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

    阿刻戎的身形没有移位，只是在刚刚交错的瞬间，伸出了两只笔直修长的手。

    卡厄斯有些脱力的蹲在地上，明显起伏的胸膛示意着他刚刚突进的激烈，可此时的卡厄斯两手空空。

    西亚短剑被阿刻戎稳稳地握在手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卡厄斯皱着眉头，完全想不明白。

    在刚刚短暂的交锋中凝聚了卡厄斯几乎运用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先前在围绕着阿刻戎寻找时机的时间并没有浪费，卡厄斯不动神色的观察到了一缕从门缝中射进的光线，在几次悄无声息的确认后他找到了适合的位置，使得他在进攻时能凭借西亚短剑把光线折射到阿刻戎脸上，以此来干扰阿刻戎的视线，并以一次佯攻起手，确保了阿刻戎哪怕凭借记忆能够挡下短剑的进攻轨迹也难以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接下他的第二剑。

    但是此时的结果却是，他连碰都没有碰到阿刻戎，反而在进入到阿刻戎攻击距离的瞬间，被一个极为精准的手刀打中手腕夺取了武器。

    “磨磨蹭蹭，”阿刻戎甩手将西亚短剑钉在卡厄斯面前，“在你默默观察周围的同时我早就将所有的因素牢记在心了，你的每一步行动都不过是我早已预料到的行动，那么明显的光线你以为只有能注意到吗？还是说真的有人傻到想不到你会用佯攻？我甚至没有调换位置，仅仅是凭借对你的行动的预测就准确的拿下了武器。”

    “我认为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进攻方式，”卡厄斯皱起了眉头，“利用好周围的一切。”

    阿刻戎冷哼一声。

    “把别人都当傻子是吗？还是你觉得你的经验比我丰富？如果在那些学校里可你可以称之为教科书式的进攻，但是当敌人能预测到你的下一步行动，你所谓的‘最好的进攻方式’，就会成为你的弱点，成为你丧命的方式。”阿刻戎转身推开了地下室的门，“没有完美和最好，不要把你那所谓完美主义的性格带到实战中来，进攻机会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对手的破绽也是你创造出来的，你要想的是如何打败我杀了我，不是什么最好的进攻方式，碰都碰不到敌人的进攻什么都不是。”

    说完阿刻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永远不要让对手有充足的准备。”

    卡厄斯低着头若有所思，站起身揉了揉自己通红的手腕，跟着阿刻戎走了出去。

    维修车间内，相较于冥河甲胄来说不大的空间里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维修器械，被放置在地下室的大型蒸汽机正不断地借助传动装置将动力传输到各个维修器械上，因为体积与成本原因，用来传送蒸汽的铜管就这么裸露在屋子内，像是爬山虎一样遍布了车间内的每一面墙。

    在阿刻戎与卡厄斯推门进入时，格雷戈里和断离两人正在拆卸冥河甲胄那离报废不远的引擎，黑黄色的润滑液流了一地，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哑银外壳上缠绕着精细的黄铜导管，十数个活塞的外壳被拆卸了下来，格雷戈里在仔细地观察其上的结构，断离则小心翼翼地将有损耗的部分在图纸上标记出来，检查是否能够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