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逆影 (第2/3页)

护澄空的——

    拜托你了，求求你……

    请你，遵守约定——

    让我，看到希望。

    少女坠落。

    风。

    白澄空的身体因恐惧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其实倒不如说即便能动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所以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远处那被黑色怪物架起的骑士，用力地，不留余力地，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

    一定会赢的……前辈——

    夜幕降临。

    然后，就像回应了她心中的呐喊般，铠甲的死灰色自深处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刺得欧阳皈无法直视。“什——？！”还不等欧阳皈反应过来，光芒便覆盖了骑士全身，金色逐渐涌现出来，朝四周满溢地喷出，将周围的几只恶鬼直接化成了灰烬——而后那团金光向着坠落的少女，如猛禽般俯冲，一路残留的能量拖成长长的尾巴，就如同金色的流星。

    是啊……就像小时候见过的星星一样。

    白澄空因惊喜而涌出的眼泪还来不及溢出眼眶，光芒就追上了她，将她紧紧护住，而后逐渐减速，逐渐减速，最终落到地上，所有的光芒化为粒子四处飞散，整个战场就像飞满了萤火虫。

    而那个熟悉的黑衣青年的样貌，现在就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就算和在精神世界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脸上多了一条疤痕，她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前……辈……”

    “……去吧，大家在等你。”

    “啊——”

    诺暝天说着就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示意她赶快离开。白澄空立即心领神会，笨拙地拭去眼泪后，她转过身，看到的是一群熟悉的朋友朝着她奔跑过来，其中一个女孩开始虽然气喘吁吁地跑在最后，但当和她四目相对时她便不顾一切地冲到最前面，一把扑到了她的身上：

    “澄空——！！太好了……啊——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诶……？雨妙，没有啦，我好得很呢——”白澄空露出微笑安慰自己的挚友，然后环顾一周她的伙伴们，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雨妙，大家！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把受伤的大家安顿好！”

    “诶？可是，那个——”关雨妙望了眼诺暝天的背影——他此刻已经转过去面对那个欧阳皈。她神情复杂地咬了咬嘴唇，她很不安，因为她亲眼看到，他现在所面对的那个恶魔是多么轻松地将她们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次又一次扑灭。但是这次——

    “前辈的话一定没事的……相信前辈吧！”

    白澄空柔声说道。她带着鼓舞的笑容在自己的胸前握拳，而后伸出去紧紧握住了关雨妙的手。

    ……

    诺暝天听着她们的脚步声到了足够远的距离，才将注意力完全移回战场上——欧阳皈此时才刚刚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不可能……！你，你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

    但是，诺暝天没有回答他。

    他环视了一圈战场。

    “诺……暝天……”林晓天被另一个青年扶着，两个人的状况都不容乐观。

    “小暝啊……果然，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邱魁半跪在地上粗喘着气，嘴角还挂着新鲜的血液。

    “晓天，邱魁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

    在远处，是两个已经不省人事的魔魂，所幸，他们的胸廓还有起伏。

    再远一点……则是一圈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魔魂，他们的视线如针般刺过来，像是在表达他们未能完成使命的不甘。

    欧阳皈……他的剑上还滴着血。

    ……决不饶恕。

    “欧阳皈……！”他轻轻发出的声音却震耳欲聋，双眼射出锐利如剑的目光刺向面前的身影。他已经很克制，但他清楚自己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回答我，诺暝天多拉贡！！你怎么可能回来，你不可能还能回来——”

    “为了所有人……我要在这里，斩断你的罪恶。”

    “诺暝天多拉贡——！！”欧阳皈从胸前喷涌而出的黑色能量将他整个身躯包覆，只见暮龙那双惨白的眼睛闪过赤红的凶光，漆黑的反魔魂咆哮着朝他扑了过来——

    不是因为坚信自己更强而站在这里……恰恰相反，我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已经吞噬了上百个魔魂的生命的欧阳皈存在多大的差距——我是因为想要守护人类，想要守护无可替代的事物，所以必须站在这里面对你！

    诺暝天毫不迷茫地将无锋指向天空。月光洒下的银辉，将剑身打磨得冷冽而亮丽。

    “漆黑的魔剑无锋！！那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为什么，我明明比那家伙优秀得多——”欧阳皈高高跃起，朝着诺暝天一刀当头劈去。

    我才不管，你做的这些有什么样的理由……

    诺暝天用剑画出莫比乌斯环的轨迹，在轨迹完整后，整个图案化为流动的金色图纹，融入他的体内。一个发光的圆阵自他脚下展开——莫比乌斯环化为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而后成形，展露出龙的模样——欧阳皈的剑刚好劈下，他抬起右臂，用护臂直直挡下了这能撕裂铠甲的一刀，而后，一把将对方弹开。

    “暝天……！”眼见诺暝天毫发无损地挡下了暮龙的一刀，林晓天一下子看见了希望。

    “什……？！”欧阳皈正惊讶于自己的攻击不起作用，而这时，从铠甲内突然涌出海量的黑气，如废气般将煌龙紧紧包覆住。诺暝天挣扎着，身上的金色开始失去光彩。眼见此景欧阳皈一下子来了兴致：

    “蠢货……果然只是侥幸，居然想重新穿上被污染的铠甲——那就如你所愿被黑暗吞没吧！”

    “吼……”

    黑暗开始渗